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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著和导演是日本文艺工作者,主演和投资、制片方是中国,《深夜前的五分钟》是在何种机缘下得以双方合作拍摄,是饶有趣味的一件事。近几年,中外合拍片不是多了而是少了,类似《深夜》这样由国内机构主导风格却完全不似国产片的电影,更是罕见。


        行定勋决定了《深夜》的节奏与气质,这位曾拍摄过《在世界中心呼唤爱》、《大暴走》等电影的日本导演,得到了出品方的充分授权,因而可以大胆地将《深夜》拍摄成百分百的日系电影。《深夜》中的上海街头巷弄、邻居行人、甚至风景夜色,都被拍成了日系电影所独具的那种淡然风格。

 

影片最大的“中国风”是刘诗诗,这位以出演电视剧走红后的演员,迎来了一次挑战演技的机会。在《深夜》中,刘诗诗一人分饰姐姐和妹妹两个角色,而这两个角色竟然又有三种性格。开始的时候,演员还在有意区分姐姐和妹妹的性格差异,但到后面的故事中,姐姐和妹妹已经融为一体、真假莫辨了。

 

毛里求斯一场旅行意外死亡一人之后,回来的究竟是姐姐还是妹妹?有人开玩笑说,刘诗诗肯定不知道,导演行定勋在接受媒体采访时,虽有意说他也不知道,但实际上传递的观点,是告诉观众电影结局是开放式的,观众怎么理解都可以。

 

对于谁死了谁活着,我个人的判断是,死去的是性格活泼刁钻的妹妹如玫,活着的是温柔宽厚的姐姐若蓝。这个判断是基于“恶有恶报、善有善报”这样的文化背景作出的,很庸俗,但却符合影片的戏剧构成,姐妹因为长得十分相像而经常互换身份,在体会对方的人生时,妹妹没能沾染姐姐的优雅从容,姐姐却被妹妹习惯于掠夺的性格所影响。

 

这或是一个讲“复仇”的故事,姐姐在自己最看重的两样——演员事业和老公被妹妹夺走后,内心阴影大面积扩散,她在妹妹死后顶替妹妹回来,拥有了妹妹的一切,但她发现自己并不快乐,姐妹两人的面容,在“第三人”身上交替出现,内心扭曲的情感,当这个“第三人”变得谁都不认识或者说不敢认识,她得到所有也将失去所有,绝望关头她必须得到救赎。影片结尾沿用的是日本电影常见的温暖结尾。这一场姐妹之间的人性大战,以姐姐彻底原谅妹妹而告终。

 

电影节奏缓慢,悬念带来影片最大张力,在绷紧悬念这根弦之余,影片有不少的空间用来营造或轻松或紧张、或浪漫或惊悚的氛围,这是国产影片所丢失的制作理念,却是日韩电影最常见的表现手法,在感叹《深夜》松弛从容的创作态度的同时,也不禁产生这样的疑问,难道我们的观众,只能接受快节奏的商业片,而没有耐心去静静体会画面之外的言外之意?

 

关于身份交换和灵魂重生的电影,曾有过不少,比如《女男变错身》、《万能钥匙》、《互换身体》、《重生》等。妮可-基德曼主演的《重生》,说的是一个十岁小男孩是她前夫的转世,影片拍得即温情又惊悚,和《深夜》的气质颇为相似。《深夜》的特别之处在于它把一个简单的故事讲得有悬念且完整,喜欢日本电影以及演员刘诗诗的观众,可以重点关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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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浩月

韩浩月

613篇文章 1年前更新

作者为散文作家,文化评论人,影评人。出版有《写给大话时代的告别书》《一个人的森林》《爱如病毒,喜欢潜伏》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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